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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去酒店,有空吗

    唐宁之回到一班时,方才的办公室发生的事已经传遍了校园每个角落。

    一班在上上午第三节语文课,她在若有若无的视线里摊开课本,仔细听老师讲解文言文。

    第三节课下课后是大课间,很多平时跟唐宁之请教题目的同学涌到唐宁之座位旁,替她打抱不平。

    宋有姜看向先前破坏唐宁之桌子的两个同学,那两人不在座位上,不知道逃去哪了,她哼了一声回过头,意外看到了门外的人。

    唐宁之与周围同学聊了一会儿,在宋有姜的提示下看到门外一道人影,是姚遥。

    唐宁之找了个借口离开,姚遥跟着她来到教学楼附近的花园,花园没多少人,大多数同学都在cao场活动。

    二人在小池塘边的阴凉处站定,花园草木茂盛,空气里弥漫着桂花的香味,秋风席卷着池塘的水汽扑来,是适合聊天的地方。

    姚遥先开了口:“我来看你一眼,确定你好就好。”

    唐宁之仰头,凑近看他的脸,看来姚遥来得匆忙,眼镜都没带。

    他的气色并不好,更显得墨黑的眼珠子清澈无比,唐宁之关心道:“我很好,但你的脸色不是很好,怎么不多住几天院呢?”

    姚遥弯下身子,二人距离更近了,他嗫嚅道:“我担心你。对不起,没有陪在你身边,也没有帮到你什么。”

    唐宁之握住他的手腕,拨动银色铃铛,银铃乍响,清脆悦耳。

    “对不起三个字,我耳朵都要听起茧了。我们未来还有大把时间在一起,你可不要一直跟我道歉。”

    “好,我不说了。”姚遥点了点头,又道:“谢谢你,小唐。”

    唐宁之佯装头疼地按住额角:“啊,谢谢你这三个字耳朵也要听起茧了。”

    姚遥低下头不知所措,询问道:“那我说什么呢?”

    唐宁之附耳小声,呼出的热气痒痒的:“…”

    听完,姚遥的脸颊和耳尖红得彻底,像要着火似的。

    但他还是喊出了声,下一秒唇舌被吻封住,喉咙里泻出几声喘息。

    ·

    林放没去打篮球,他英语作业没做,需要补,好不容易“借鉴”完别人的作业,他松了一口气。

    一边松着手腕一边向旁边问去:“怎么样?我那照片管用吧!”

    梁桀拱手:“非常感谢。”

    林放一愣,受宠若惊:“哇哦,难得听你感谢我,值了!”

    林放受了这份感谢,话多了起来:“哎呀,我当时拍了,转头忘了,看到你们说钟昌、手表什么的才想起来。”

    周围同学听到了,纷纷扭过头来:“原来是你拍到的呀!”

    林放笑容惬意地后仰:“是我。”

    顿时被八卦的同学为了上去,梁桀已经看不到林放的人影了。

    梁桀百无聊赖地坐在座位上,眼尾有点泛红,右手握着钢笔,笔尖一下一下点着试卷,上面是密密麻麻的笔记。

    周围人的话题全围绕着唐宁之展开,梁桀感谢八卦的传播速度,让他足不出户,就把校长办公室发生的事听了个仔细。

    刚才他们只在办公室外偷听了一会就被哄走,不知后面还有如此曲折但痛快人心的展开。

    他们时不时夸一下唐宁之,时不时吹嘘一下唐宁之,论坛上也都是包含“唐宁之 反转”二字的帖子。

    唐宁之好似拥有魔法,任何棘手的问题到了她身上都会迎刃而解,无论遇到再大困难,她从来不慌不忙,徐徐图之,当初也是这份他最为缺少的镇定和从容吸引了他,从此深陷到不可自拔。

    他好想见她,可惜不行,他和姚遥约定好,在学校唐宁之的身边,一次只能出现一个人。

    要不是姚遥生病,唐宁之才不会想见他!

    想到这里,他力气倏然变大,脆弱的卷子刺啦一下撕成两半。

    周围顿时收声,还以为梁桀在暗示他们闭嘴,一个个状若鹌鹑,回到座位,大气也不敢出。

    林放对他狂使眼色:“咋么啦。”

    梁桀压根没有注意到,他正手忙脚乱地拯救好不容易做一次的笔记,他想说“我没有,你们继续讲!”转眼一想,算了吧,哪怕说了,他们也不会信。

    他轻锤桌面,都怪姚遥!

    一小时前,姚遥和梁桀都没有去上课,姚遥借口身体不舒服去医务室,梁桀则是想逃就逃。

    二人在顶楼废弃教室里对峙,灰尘刺鼻的房间内针锋相对的气流涌动,蚂蚁路过都得挨一巴掌再走。

    一只迷路的鸟装在玻璃上,打破了寂静,也打碎了二人之间的沉默。

    梁桀光是一想到以后要和他争宠,内心五味杂陈,他必须把握先机,下个战书,顺便宣示正宫主权,他可不是好惹的。

    看着眼前五步远的人,梁桀的瞳孔似乎燃烧着烈焰,首先开了口:“我不可能从她身边离开。”

    姚遥褪去了温润无害的外壳,显露出霸道狠戾的一面,一字一顿道:“我、也、不、可、能。”

    梁桀根本不信,他的目光带着冰冷的审视,双手交叠在胸前,戏谑道:“哟,不装了?姚公子?”

    姚遥冷哼一声,用手摩擦着腕骨上的银铃:“听说你最近也用功读书了?真稀奇。但你再怎么努力,也赶不上我,我学习的进度又不是停滞的。劝你趁早放…”

    话还没说完,一阵凛风迅疾而至,他的领口被梁桀一只手抓起,握紧的拳头在离他的嘴角只剩一厘米处定住。

    姚遥嗤笑:“不装了?梁桀?”

    梁桀额头青筋直跳,似乎用了全部的力气忍耐住翻江倒海的怒意,这一拳如果下去,指不定小绿茶弱鸡又要在唐宁之面前添油加醋说些什么!

    他忍了又忍,一个用力把姚遥推远,倒在桌上。

    隔着几步远,梁桀煞有介事地从荷包里拿出一包用过的纸巾,此地无银三百两地捏来捏去,塑料袋的响声在寂静的教室里格外清晰。

    梁桀慢条斯理地取出一张纸巾擦了擦手,余光一直在注意姚遥的反应,自然发现对方在他拿出纸巾的刹那就变了脸色。梁桀心里别提多得意了,几天前,在这间教室,唐宁之把这包纸巾随手给了他;现在在这间教室,他用这包纸巾成功让姚遥破防!嘿嘿,让你一直晃你那破铃铛!

    梁桀心里乐开了花,表面波澜不惊,他居高临下道:“你现在看到了,为了能够待在她身边,我甚至能够容忍你这种人的存在,未来可能还有其他人来瓜分她的爱。如果你做不到我这样,那就趁早离开。”

    姚遥咳了几声,站直了身子,慢慢悠悠地拍去手掌、校服上的灰尘,梁桀脸色一沉,这人漫不经心的模样反倒显得他粗鲁野蛮似的。

    姚遥的话语和他的动作一样缓缓道来:“呵,梁桀,你还是一样的自以为是,自认为自己才是最爱她,最深情的。我爱她不比你少。我认识她比你久,获得名分比你早,就算再来一个梁桀,再来千千万万个梁桀,我也会是对她来说,最早最特殊的那个!”

    他伸出食指晃了晃,“你,根本比不上我。”

    梁桀像是听到了什么荒唐至极的事,怒极反笑:“这么看来,你是真不愿意离开了。”

    姚遥抬眸,眸底酝酿着铺天盖地的风暴,冷声道:“你不也是吗?”

    眼不见为净,梁桀索性闭上眼,平复心情,半晌他才恢复淡定,他懒得再和姚遥扯下去,拖出正题:“姚遥,你和我都清楚,我们对她而言不是独一无二的,她对我们却是不可或缺的。我们都承受不了失去她的代价。”

    “我希望,你不要作死,使出不入流的手段陷害我,唐宁之那么聪明,肯定会发现,到时候,你也无法待在她身边。”

    姚遥不甘示弱:“后面的话送给你,按理说,我才应该说这些话,梁桀你可要好好管理下你的臭脾气,别‘一不小心’把我打伤了,小唐可能不会对你怎样,但绝对会对我怎样…”

    姚遥最后的话说的暧昧不清,梁桀急火攻心,他简直想把姚遥拖出去游街,这个不知羞耻的男人!不仅觊觎本就独属于他的爱,还在他面前炫耀他和唐宁之的情事!

    梁桀待不下去了,转身就要走。

    虽然他不愿承认自己被姚遥的话气到,但他和唐宁之确实太久没做了,他想过唐宁之和姚遥做过,每每想到都是撕心裂肺,肝肠寸断,如今得到证实,他的眼眶泛起了湿意。

    姚遥却在此刻拦住了他:“等等,我们既然来到了这里,不能什么都没商量好就走。”

    梁桀堪堪停在门板处,背对着姚遥。

    “我希望你为小唐考虑,在学校,我和你只能有一个人出现在她身边,免得别人闲言碎语。我的名声不要紧,但不能有人说她。”

    梁桀闷声道:“要你提醒?我是不知分寸的人?”

    姚遥哪会放过羞辱他的机会:“你是。”

    气的梁桀差点又按捺不住拳头,他按着蠢蠢欲动的右手,胸膛一起一伏。

    梁桀侧过脸,盯着破旧肮脏的镜子里映出的人影:“你获得名分早我一步又如何,起码这次我帮了唐宁之,”他蔑笑道:“你什么用处都没有,是我赢了。”

    最后两个字咬字极重。

    果然这句话,成功把姚遥哽得一句话没说,梁桀觉得总算掰回了一城,离开的脚步也轻快了许多。

    他把双手背在脑后,步子迈得肆意,思考着如何奖励林放,帮了自己一个大忙!

    突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帮他从不好的回忆里抽离,梁桀打开手机,眼底闪烁着意外但惊喜的光芒。

    [我与我周旋久:今晚去酒店,有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