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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侥幸逃脱

    燕宁扔下手中熄灭的烛台,没管被铁链拴着,如同一滩烂泥般濒死的唐二。甩了甩手想要将掌心里那股挥之不去的滑腻感甩掉却无果;即将燃烧殆尽的蜡烛从掉落的烛台中滚出,还带着余温的烛液飞溅到少女鞋面上,没什么感觉,却留下将要干涸的痕迹;

    “啧。”

    她有些烦躁的仰着头,清晰的下颌线勾勒出流畅的脸型,浅淡的唇瓣轻抿,眉眼间尽是不耐;

    ——为什么明明是自己在玩弄这人,却总有一种被白嫖的感觉?啧,真让人不爽;

    少女把玩着腰间的骨扇准备像个法子从共工堡中溜出去,正准备踏出这个是非之地时就听见屋外传来兵甲落地的声音,期间有一人正在高声呼喊:

    “报告家主!堡内所有房屋均已排查未发现可疑人物!”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那便就剩下二少爷的屋内未搜查了是么?”是一个听起来声音低沉的中年男子发问;

    “是的家主。”

    “那便推开二少的房门去搜吧,定要将那人给我捉拿出来!敢进我唐门行窃,好大的胆子,呵!”中年男子怒吼,一甩袖吩咐下人立刻进入屋内搜查转身离去,那气势看来是不把燕宁捉住便誓不罢休了;

    “属下听令。”

    一群装甲配备精良的侍卫们收到命令,跪地起身手持红缨长枪朝着唐二屋内推门而入,毫不客气;

    “碰——”

    唐二婚房大门被推开,屋内缥缈的红纱,昏暗的龙凤花烛与一对新婚夫妻尽数暴露在来人视野中,浓郁的jingye腥味将打头的守卫们熏得难受,心中暗自腹俳:这二少还真如外边所传是个yin虫。

    衣衫褪尽的平阳此刻惊慌失措,她慌忙的将被褥卷盖在身上,雕花大床此刻被大红喜被盖的严严实实。女人原本甜腻的嗓音中夹杂着几分恐慌:“你们是谁!给我出去!”

    刚过门的新娘子挥舞着如同白藕般洁白的双臂,起起伏伏间还能看到胸口处一片春色,女人身上深深浅浅的印记都昭告着众人刚刚她是经历了怎样激烈的房事;闯入房中的守卫们此刻都停下脚步,有些斟酌的向刚入门的二少奶奶卑微请命:

    “二少奶奶,府内进了贼人,卑职是奉家主之命进入二少房内搜查,定是要将这贼人捉拿才能收手的。”

    “请二少奶奶体谅属下们。”

    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从守卫身后走出看起来是领头的守卫,面上横rou动了动,有些精光的打量着这位京城的平阳郡主,没想到就区区一个郡主这身子还挺动人,他们二少可真有福气;男人的目光流连在女人半露的酥胸上,似乎要将这碍眼的被褥盯穿看看这sao女人到底长了怎样一对奶子;

    “大胆!”平阳怒喝这人,“收起你的狗眼!这房内只有我和二少两人,没有什么莫须有的贼人,赶快给我退下!”

    女人将被褥裹紧,遮住满身春色;

    “……这可由不得二少奶奶的性子了。来人,给我搜!”

    领头守卫没把平阳放在眼里,不过一个京城远嫁的郡主,进了他们唐门就得听他们唐门的规矩;他是奉家主之命前来搜查的,一个少奶奶算什么狗屁;大掌一挥示意后头的守卫们蜂拥而入,瞬间就将屋内围得水泄不通连是一只蚂蚁都逃脱不了;

    平阳气的浑身颤抖,她娇媚的眸子蒙上一层水汽似是没想到这唐门的下人都敢如此欺辱她,目无尊卑,丝毫不将她这个女主人放在眼里;脑海中又闪过方才被唐二欺负的场景,下身依旧在剧烈的疼痛中;被褥下的手捏紧拳头,鲜红的丹蔻插入掌心提醒她这该死的日子才刚刚开始,她平阳定要将今日之耻数倍奉还唐门!

    忽然,平阳感觉自己的死死掐如rou里的手指被一人掰开,一人轻柔的将微凉的膏药抹上了自己方才掐红的掌心,温热的气息打在手上,那人似乎用手指在她的手背上摸索着什么,又好像是在写字;

    勿恼。

    平阳感受手背上传来的触感,读出这人所写之字;

    吾在。

    那人又写下两字,过了许久待平阳突然醒悟过来时,这人已经停下了书写,安分的躺在自己身后不言不语;

    女人被这简单的安慰平息了怒火,她感觉自己要化成一滩水了,目光柔软,只觉得连灵魂都在颤抖;

    怎么会有人如此温暖,怎么会有人如此让她感动,要是今日成婚之人是自己与他便好了……平阳止不住想着方才隐约间闪过的青色身影,那人宛如谪仙,救她于危难之中还轻声安慰身子残缺的自己,如何能不动心;

    平阳轻叹一声,主动握住了身后之人的掌心,两个柔软的掌心相合,连灵魂都在共振;

    是的,平阳身后那人便是躲进被褥之中的燕宁。听到方才动静的少女在电光火石之间解开了唐二的铁链,将其击晕扔在床上伪装成入睡模样,自己也躲进了宽大的被褥之中掩盖身形;恰好,当她抉择躺在这位姑娘身旁之时,平阳被外边的动静吵醒,看到身旁面色苍白昏睡过去的唐二全身一惊,缩到床角时却被燕宁扶住了腰,她感受到腰间传来的阵阵温暖定下心神,看到救命恩人躲藏的行动心下了然,配合燕宁给前来搜查的唐门守卫演了一出戏;

    眼见着进来的守卫们将唐二房中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出任何蛛丝马迹,领头的守卫有些诧异,面上的横rou也有些挂不住;平阳看到之人流露出的愕然,开口嘲笑:

    “都搜完了吧,搜完赶快给本郡主滚。”

    “这……二少奶奶您的床榻……属下们还未搜查。”领头守卫笑得猥琐,似乎要欲行不轨。

    “你胆敢上前一步试试!我是唐门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抬进来的二少奶奶!我父亲是受陛下加封的将使乃是本朝命官!今日你如此待我,我左家定不会放过你!”

    平阳一瞬间有些慌神,忙不迭的威胁将要掀开她的被褥的守卫,忽然又镇定下来,眼神犀利地剜了那人一眼:

    “今日乃我大婚之日,你身为唐门守卫办事不周竟让贼人闯入,还威胁主子,目无礼法,你说我告诉唐家主后他会怎么处置你呢——”

    女人口气温婉却带着几分阴森让人有些毛骨悚然,领头的也不曾想这个二少奶奶竟然是块硬骨头,看着这么多高大的守卫都不露窃还能训斥他们;

    不过今日之事确实是他办事不周竟然让贼人摸到了他们唐门秘宝,此刻原本高大的守卫被恐吓得缩了缩脖子,他想到了邢房里泛着寒光的铁鞭,按照唐门规矩,守卫失职当领二十鞭,这实打实的一鞭鞭抽下去,血rou模糊肝肠寸断,他不死也会丧半条命的;

    瞬间挤出笑脸,虚情假意的朝着平阳告了罪,示意下属退下;

    “是卑职冒犯了,二少奶奶请勿怪罪。属下这就走,这就走,不打扰您和二少洞房花烛。”

    壮得像个熊般的肥大身躯此刻如同老鼠般畏缩,领头的将众人撤下去,自己最后一个出门好生关上了唐二的房门,神情中有一丝奇怪,脑海中似乎闪过什么;

    不过他也没多想,朝着唐门家主屋内走去,准备汇报贼人已逃走,堡内暂时无动静;

    此时昏睡在唐家酒楼的贺祷之猛地睁开了眼,他本想起身却被身上突然袭来的剧痛打的措手不及,又瘫倒在床上;

    男人清明的眸子中闪过难以分辨的神色,他环顾四周确认这处就是那唐门开的酒楼,至于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应该是那个将他救下的小公子在他昏倒之际给他送上来养伤的;贺祷之鼻尖嗅到自己身上清浅的药草香,目光落到被清理过的伤口之上,心下叹息;

    又欠人情了……下次见到那位公子就让他去贺府拿谢礼吧。贺祷之挣扎了一下,勉强扶着床栏起身准备离开这里;

    “咳咳!咳咳咳!”

    “咳咳咳!”

    “唔……”男人闷哼一声;

    贺祷之每走两步就是剧烈的咳嗽,他腰部痛的猛烈,痛的直不起身来;随着男人的行动他及腰的墨色长发滑落,半遮半掩住因为伤痛而苍白的面庞,有几分西子捧心的脆弱感,只可惜四下无人错过了这般美景;

    他青筋暴起的手背握住房门,缓了几口气,顺了顺便弓着身子将房门推开却撞上了正要进门的男人;

    “贺大人,吾乃京城北征侯陆淮安,有要事向贺大人禀告。”

    来人正是消失许久的陆淮安,他此刻风尘仆仆,银灰色的袍子上尽是尘土,双肩的软甲也破损,不过一双如同战狼的眼眸亮的惊人,让人不寒而栗;

    贺祷之看着身前这人愣了愣,他从未见过这个名声远扬的陆小将军,自己不过一个寒门出来的地方太守,新科及第之时尚有几分辉煌,现在……不过是被架空的傀儡官员,哪有什么机会见到京城将军;

    他想着便苦笑一声,侧身进屋随手将垂落的发丝捋到脑后,整理仪态带着几分严肃模样;

    “……好,我们进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