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佣，咎安，亮懿瑜，信白］小甜饼

    （本文对于封建礼教有艺术加工，请勿轻信！文中没有一个角色在真实情况受到伤害，均为故事演绎，有血腥、封建世俗描写，不适者请退出。）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鼓声隆隆作响，鼓面震颤出旧日尘埃，鼓槌飘扬的红绸不难看出鼓手的卖力。唢呐和锣声并响，乌鸦惊飞树梢，盘旋着扯着哀怆的叫声落在范家门头的瓦阁上。一口黑漆漆的双人合葬棺捆着大红绸，由四个红衣的壮年男子抬着，缓缓出了范府的大门。

    号子声与漫天纸钱飘散在空中，像移植至折翼的白鸽，短暂地奔向广阔天空，又坠下来，摔在肮脏的泥里，被人践踏地粉身碎骨，却仍戚戚地扯着最后一口气死在对天空的希冀下。

    “起灵——！”

    尖细的声音划破一时肃穆，冗长的队伍向着郊外的范家陵园走去。大夫人的脸上难掩喜气，等着街坊邻居来恭维她给老爷办了冥婚，让老爷走的路上也不那么孤单，也好做日后炫耀实力的资本。

    “欸，你看他们家那个大少爷怎么不笑啊？”范家街尽头卖馄饨的用胳膊肘碰了碰旁边的老刘，“他们家常去你那抓药，你知道为啥不？”

    “害，别提了，看见棺材前面那俩灵幡下面的牌位了不？那是他家新纳来冲喜的二夫人，前两天刚接进去，今天就结了。”

    老刘拽了拽馄饨贩儿，凑到他耳边说：“我告你啊，你可千万别和别人说。要是别人知道了，凭他们家大奶奶的劲儿非得把我脑袋削了不可。”

    “好好好，我不说，好兄弟，快告诉我罢。”

    “这个二夫人是少爷的相好，就是那个林家的公子，原本要做少夫人的，结果大奶奶趁着林家败落，少爷留洋，花了十两银子就买去了。”

    “这样啊，要我说，做二夫人随老爷去了也是极好的，这要是嫁了少爷，还不知怎个儿呢？”

    “范少爷不是留洋回来嘛，听说洋人就好这玩意儿，咱们哪成啊。”

    “就是就是......”

    人群的议论声和虚伪的恭贺声卷杂在一起，化作风中漂无不定的烟霄，碎落在大街小巷。队伍行进出范家街，往着谢林街去了。谢家大宅就坐落在这里，只是不见当年谢家冬日盛况。

    没有门前来往的宾客，原本蔓延整街的红灯笼也大都蒙了尘，破败得看不出旧色。如今的谢家可不比从前了，这二十两灯油钱是断断拿不出来的。

    “你们听说了吗？娶着二夫人只给了他家十两银子，连灯油钱都够不上，他们家以前还点这整街的灯，笑不笑死人了。”

    街上的小贩儿们围坐一团，大肆嚼着落寞人家的舌根子。小摊上挂的灯火把斑驳的高大墙面映亮了一小截，照在那蒙尘的琉璃瓦上，竟显出几分昔日大家宅院的光彩来。

    钉着生锈铜钉的大门一推动就嘎吱嘎吱乱响，簌簌地掉着那些陈年老旧的漆。一个女人窥着门缝外的仪仗队，她焦急地探着头寻找二夫人的身影，可是人群中哪有这么个人，她又只好阖了门，寻思是新妇不便外出，怎知道两人仅有一门之隔。

    后悔的母亲把儿子送去了那不得见人的去处，便就此两别了。

    TBC